沒能想起來的那張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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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云外

白狄,有垃圾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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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是我用来听见你的耳朵。”

男人拉过面对面之人的手,抚上自己的耳朵。带着炽热的,原始的感情,一直盯着面前之人。

“这是我用来看见你的眼睛。”

男人又紧紧握住那人的手,用指尖轻轻触摸自己合上的眼皮。薄薄的柔软的眼皮包裹着不安分乱动的眼球。那是李白用来赏山游水的用来感受世界的双眼。

“这是我用来闻得你的鼻子。”

那只手顺着男人的手触到男人的鼻尖。温热均匀的呼吸喷在那只手的毛孔里。男人此时内心平静,深情地一样样介绍自己的器官。

“这是我用来吻你的嘴。”

续而向下,指尖传来的是凉凉的感觉,这是李白的品过无数酒液无数文化无数岁月的嘴。也是用来传递情谊的工具。

“这是我用来爱你的心。”

整个手掌贴在李白心口,皮肤下微弱的鼓动是男人生命的倾诉。正在拉着狄仁杰一点点感受他的这个男人,他活着。他生于天地间,也最终要归回到无尽的岁月里去,藏进后人的史书里,但他活着,现在,在狄仁杰的手掌的感受中,他活着。

无需多言地,男人欺身压向那个男人,细细安抚躁动的肌肤和在其之内的魂魄。男人粗鲁莽撞的动作不是对那个人的侮辱,他是对另一个人的渴求,是一颗灵魂迫不及待想要接近另一颗灵魂的情绪。另外那个男人默许了他的粗暴,他懂他,他一向都懂他,他明白他的孤寂与倔强,明白他对爱的渴望和强烈的自尊心,于是,他默许了他的行为。那个男人伸手抱住了急迫的男人,他和他更加接近,他主动安抚他的心魂。

微弱的火舌在风中摇摇欲坠,窗外的红枫落下树叶。两段看不清样子的肉体紧紧贴在一起,他埋在他的里面。窗户没有关,两人不是在床上,而是在自然中进行着爱情的仪式。让红枫,让飞鸟,让自然见证他们的爱吧,这确实是爱,这就是。

红枫被白色掩盖,他们没能更接近彼此,冬天来了。

冬季的雪是能够掩盖一切的,它掩盖了他们的回忆,它掩盖了他。

长安落雪白茫茫,西域撒血映斜阳。

他没再见过他。

窗外的红枫落下来,落进土里,万物归于自然。白鸟飞过,红色里便出现一点点白,转眼又消失不见。

太久了,狄仁杰想。实在是太久了。

窗外的红枫冒出新叶又落下,天上的飞鸟北去又南归,它们总是不变,就和男人离开时的环境一模一样,没有任何变化。千千万万年,红枫长了落落了又长,鲜花开了凋凋了又开,候鸟去了归归了又去,年复一年,岁月变迁,它们都是它们的后代,但在历史里,它们永远是那么一群,那么一丛,使人感到麻木,感觉不到时间流逝。

时间一久,密密麻麻的小事让人分不清东西南北,分不清现实和梦境,分不清活着与死去。

又是秋天。

狄仁杰搞不清楚去年秋天或者是前年秋天又或者是几年前的秋天,甚至,十几年前,几十年前,几百年前,这片土地上的某个秋天,有个人是不是曾活过。

红枫还没有掉光,毫无征兆的寒潮袭击了长安城。

又是冬天。

狄仁杰也到了能直观地感受身体衰老病变的年纪。自他做了这大理寺卿他就很少踏出城外了,他有时也会想,他一辈子也见不到的西域,是不是也流传着“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”的传说?

FIN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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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居然开了白狄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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